从东汉后期开始,烧制青瓷的技术已基本成熟,又经三国两晋再到南北朝,青瓷、黑瓷(图5-2)的烧制技术得到进一步发展,瓷器表面细腻光滑,滋润似玉,呈半透明色,极富美感。从三国两晋南北朝开始,日用产品进入了瓷器时代。这在中国古代艺术设计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从此,瓷器全面渗透到人们日常生活的各个领域,并且独领风骚多年。直到现代,当玻璃器皿、铝合金制品、塑料制品、不锈钢制品等新型日用产品不断被开发和使用时,瓷器在人们日常生活中仍然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瓷器是以瓷石或瓷土为原料,经过配料、成型、干燥、焙烧等工艺流程制成的器物。其化学组成主要为氧化硅、氧化铝,并含有10%以上的氧化铁、氧化钛、氧化钙、氧化镁、氧化钾、氧化钠、氧化锰等。
瓷器的烧成温度最高达到℃以上,瓷胎烧结后,质地致密,不吸水或吸水率很低,胎呈白色,较薄者又有高透明和一定的机械强度,击之有清脆的铿锵声。瓷釉透明,呈玻璃质层,不吸水。瓷器与陶器相比,其胎质更致密、坚实,不仅外表光滑细腻,而且在性能上具有较高的强度,气孔率和吸水率都非常小,不渗水,在盛装和储藏食物方面具有更多的优越性。与青铜器和漆器等器物相比,瓷器更有着其无法相抗衡的优势。瓷器的原料是自然界天然矿物,这种原料分布极广,蕴藏丰富,这就使其造价低廉,烧造也较方便、容易。瓷器质地洁白而半透明,化学稳定性和热稳定性较为理想,既能耐酸、耐碱,又有抗骤冷、骤热的机能,器体与所盛食物在一定高温作用下也不易发生化学变化。
瓷器一般都上釉。釉是附着于瓷坯体表面的玻璃质薄层,有与玻璃相类似的某些物理、化学性质。在瓷胎的表面施釉,从实用角度说,易于清洗,在使用时,不论口感、手感都很好。从审美的角度来看,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崇尚美玉,而瓷器光润晶莹的釉色(尤其是青釉)与美玉相接近,如同天然的素肌玉骨,有着独特的审美价值。青瓷是我国最早出现的瓷器品种,其中提到的缥瓷即青瓷。从青瓷器的造型、胎质、釉色等方面来看,南北两地青瓷有较大区别。例如,南方瓷秀丽,北方瓷浑朴;南方瓷轻巧,北方瓷厚重;南方瓷含氧化铁较多,北方瓷含氧化铝、氧化钛较多;南方瓷釉色青翠,北方瓷青中泛黄等。由此可见,魏晋南北朝时期南北青瓷两个体系,各有千秋。南北朝时制瓷技术的突出成就,主要表现为北齐时北方成功地烧出了白瓷,以后又出现了白釉挂绿的彩瓷。白瓷的出现,可以说是瓷器发展史上划时代的大事。
有了白瓷,才有青花、釉里红、斗彩、五彩、粉彩等各种彩绘瓷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瓷器的主要品种有壶(盘口壶、唾壶、扁壶、鸡头壶等)、罐、尊、碗、盘、盆、钵、杯、水盂、熏炉、灯盏、虎子、砚等。盘口壶是一种传统产品,因口呈盘形而得名,多在肩部贴附四系。三国时盘口和底部较小,上腹特大,重心在上部,倾倒食物相当费力,占据的面积也较大。东晋以后盘口加大,颈增高,腹部修长,各部位比例协调,重心向下,旋转平稳,使用时比较省力。天鸡壶从最初的模仿自然到用途与形式的有机结合,经历了从纯装饰到实用的过程。西晋时的圆形天鸡壶的前部加上了比较写实的鸡头,无颈无口,无丝毫用途可言,而东晋时的天鸡壶,鸡头造型简练,开始有口有颈,鸡口作筒形,可以流水。在装饰的基础上,更具备了实用功能。
天鸡壶发展到南朝时器身由浑圆演变为瘦长,鸡头修长挺直、壶柄高跷卷曲,较前期更为美观。尊当中以莲花尊最为杰出,意匠新颖,设计别致。莲花尊是这个时期最富有时代特色的造型。河北省景县出土的四件仰覆莲花尊,体积高大(最高的达40厘米),造型宏伟,腹部凸塑成上覆下仰的莲花浮雕,上部覆莲三层,下部仰莲两层,器腹以下也堆塑两层覆莲,而由口沿到颈部也堆贴三周花纹,整体造型堂皇庄重,华缛精美,具有浓厚的佛教色彩。这个时期的青瓷灯具取代了青铜灯具,成为灯具的主流。青瓷油灯的造型基本上由灯盏、灯柱和底座三部分构成。南京清凉山吴墓出土的青瓷熊灯,通高11.5厘米,灯柱做成熊形,蹲坐在承盘内;头和前肢托着灯盏,熊的造型生动可爱,同灯盏承盘的比例恰到好处。
南北朝时,青瓷油灯造型有简化的趋势。而山西太原市北齐娄睿墓出土的四件青瓷灯具却非同一般,其中一件颇为精美。这件瓷灯上部为浅钵形灯碗,碗底凸出尖状榫,插合于柱柄上端的口内,中部柱形柄约占全器高度的3/5,与下部喇叭形底座相连。这件瓷灯造型粗犷,装饰繁复,是一件融中西艺术风格为一体的精彩的设计作品。熏炉在汉代是铜制品,这个时期已被青瓷取代。三国时的青瓷熏炉造型似有双耳或提梁的镂孔罐。西晋时的熏炉,炉体为圆球体,上部镂三层三角形孔,下开椭圆形炉门,顶部是鸟形的提纽,炉底及承盘下各装熊足三个。
东晋的熏炉简单实用,圆球体的炉身置于豆形承盘之上,承盘用以承接香灰和手执。此外,贮藏各种食物的罐,器体不断加高,上腹收小,下腹和底部相应扩大,重心向下,更加切合于实用。碗、罐也都是向高的方向发展,早期的碗口大底小,以后碗壁逐渐增高,底部放大。壶、罐、碗等实用器皿器身的加高,反映了当时居室内由于家具逐渐增高而给日用品带来的一些造型尺度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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